楚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帆布鞋和牛仔裤，十指紧张绞在了一起，她才发现最可怕的不是失恋，而是别人一次次提醒你，你输给了别的女人。
“就是这个娘们？”陶云然咬牙切齿问了句。
“你别吵架。”楚羲有些紧张看着眼睛里喷火的陶云然。
“你傻啊，不骂她个狗血淋头才怪！”陶云然卷起了袖子，一副方便等下打架的样子。楚羲忽然觉得，就算没有很多朋友，有这么个知己，也抵得过相识满天下了。
朱雀摇曳生姿走了过来，身上的香水味恰到好处，那香味仿佛是随着她摆动的裙摆蔓延上来的，真真切切的步步生香。她走到跟前，孙其海虽有不爽，但开口第一句话，就将楚羲彻底摔倒了冰窟窿里，他说的那句话是，“跟你说了多少次，穿高跟鞋开车很不安全？”
楚羲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，没有抬头。连陶云然也意识到了打架并不可能替楚羲出口气，别人赢了个满堂彩，你就算抓得她遍体鳞伤，也不过成了别人增情的润滑剂。男人心不在你身上的时候，你天下无敌也没有用。
“没事。”感觉陶云然拽着自己的那只胳膊越来越紧，好像要用体温给予自己安慰，楚羲轻声说了句，埋着头不敢抬，害怕再看一看，都心如刀割。
“楚羲，很抱歉我们又来打扰你了，不过孙其海的确很担心你安慰。”朱雀却像没有听到孙其海说什么似的，直勾勾看着楚羲。
楚羲一下子只觉得好累，手抬起来，揉了揉太阳穴，“你们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“我倒觉得，他既然仍是这么关心你的话，倒不如把他还给你。”朱雀笑了笑，斜眼望向了孙其海。聪明的女人，不会直接说自己要什么，而是旁敲侧击。女人的心思大多差不多，她无非是想逼孙其海表个态，当着楚羲的面，逼他说要断个干干净净。
“你说什么胡话呢！”孙其海一下子就跳脚了，扯了朱雀到怀里，“她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？”果然一点击中，他像是遇到了一个经验老道的妖婆，被吃得死死的，一瞬间，朱雀嘴角扯出个细不可闻的笑，这样一来，楚羲就会彻底死心了。
“这句话终究还是说出来了啊。”楚羲抬头，眼睛里的华彩，像是油尽灯枯一般，暗沉一片中，让人看着都心里发凉，“那你来提醒我的名字出现在孤魂贴上，无非是让你自己不那么内疚么？”
孙其海默不作声，朱雀以暧昧的姿势靠在他身上。
楚羲从未觉得这么失望过，也从未觉得这么丢脸过，缓缓摇了摇头，“不劳你费心了，真的。”最伤心和绝望莫过于此，曾经拿真心相待的人，总后对你生与死都不在意，最后竟然过分到纵容别人一刀一刀杀了自己。
心口滴血的声音，楚羲仿佛听到了那个洞开的豁口，仍是忍不住，两行眼泪从她灰败的眼睛里流出来，漂亮的一张脸，却没有半点生气。流出来的眼泪，其实是她的心血，大煞之人，流一滴心血就耗费一分元神，她却已经疼得没有半点感觉了。
“宝贝，你在这干什么呢？”萧泾川闪着金光一样登场，在众人的诧异中，拽着楚羲拉到怀里，抬手温柔替她擦干净眼泪，“谁把你惹哭了？”眉目如画，像是古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一样，笑起来又温柔又邪魅。
陶云然不明所以，瞪大了眼睛，但啥也没说，就望着孙其海震惊的神情很解气。
“你……”楚羲张了张嘴，刚想说什么，就被萧泾川打断了。
“为什么还要留恋过去呢，不是早就答应同我在一起么？”这话杀伤力之强，让在场的人全都噎住了，走过这几人旁边的行人也都好奇望了过来，但又不好意思待在原处看戏，只得无比放慢走路的速度，好多听到几句对话。
“楚羲，我还真是小看了你，原来出轨的人是你！”孙其海眼睛又凸出来了，他好像能接受自己因情出轨，但无法接受楚羲的背叛。
男人就是这种贱人，不要了的玩具也不舍得给别人。
“这位先生，你说话干净点。”萧泾川不由分说把楚羲往身后一推，修身的风衣外套下，宽肩窄腰，极为帅气，“凤凰寻梧桐而栖，你自个是块烂木头，找只乌鸦就差不多了，还死乞白赖不准凤凰飞走，你说有道理么？”
陶云然扑哧一下笑了，觉得萧泾川短短几句话，说的巧舌生花，滴水不漏。既把孙其海骂成了烂木头，也把朱雀比成了乌鸦。顺道把他和楚羲喻成了凤凰和梧桐的关系，可谓是一箭四雕，厉害得很。
孙其海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状况，因为楚羲一直规矩，没给他创造过这种对峙情况。忽然面对起来的时候，临阵磨刀自然比不过别人巧舌如簧。所以干瞪眼半天，没憋出一个字来。
“了不起。”开口的是朱雀，笑了笑走过来，越过萧泾川的肩头看了眼楚羲，而后侧头盯着萧泾川。朱雀本来就高，穿着恨天高，直逼一米八，挺直了腰板看着能用俯视的眼神看自己的萧泾川，“怎么把你招来了？”
这句话意有所指，萧泾川心里的弦好像被波动了下，一瞬间电光火石，但反应过来，却抓不住什么东西。
朱雀又是吃吃笑了笑，楚羲在萧泾川背后，觉得那女人笑得自己心里发毛。
“我们走。”只是一瞬间的失态，萧泾川转瞬回复了他美若天仙的样子，回头对楚羲笑得极为宠溺，始终拉着她冰冷的手，又转身对陶云然招招手，显然他还不知道陶云然的名字，“那谁，我顺道把你送回去。”
此等时候，陶云然自然不会计较自己连个名字都没有，屁颠屁颠跟了上去。回头看见孙其海铁青了脸色 站在那，倒是朱雀，那个女人依旧波澜不惊，似乎这点小风小浪撼不动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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