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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慎行走在长条桌前,颇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。首发古玩种类极多,有些收藏很小众,刀剑兵器、宋砖汉瓦,小到鼻烟壶,大到商周鼎器,精致如微雕,金钗银簪,无所不有。
小众自有小众的市场,也许在旁人看来毫无丝毫美感的一块汉代瓦砾,在某些人眼里,那也是宝贝,这种于细微处寻求历史沧桑变迁的独乐乐,宋慎是有些羡慕的,但他毕竟还是大众眼光,还是着眼于大众化的藏品居多。
李菁倒是好运,淘到一个精巧的北宋青瓷花棱渣斗,竟只是花了三万块,算是捡了大漏,因为那件渣斗至少也要价值十万块。
李睿霖高兴坏了,一边嘴里说着:“开门红,喜庆!”另一边还不忘夸赞女儿“好本事!”
林信源站在一旁酸溜溜地道:“老李有个好女儿,也算是后继有人了!”
宋慎在一旁道贺,心里替她高兴又有些复杂,那一件渣斗他也是看到的,但是凭着经验就以为那位看起来整肃的宝主是不愿意交易的,所以他也没问。后来,李菁悄悄问他意见时,宋慎才知道对方只是开出了五万块的价格,最终被几人压价到了三万才成交。
这都只是小事,宋慎也不至于为此再去懊悔,接下来,他关注的多了,问价也不含糊了,反正问了也不花钱,借着由头与宝主说两句或是直接走人都是可以的。
最终让宋慎停下脚步的还是一件玉器,那是一件绞丝玉环,绞丝就是玉环的白玉被雕琢的形如两根绳子绞在一起,玉环有里外两道环,其中有三处连接点,连接点像麻花一样交织错落,玉环不大,外径不过七八公分左右,内径则只有五六公分大小,刚好能够容下女子的手臂,想象着玉臂与玉环辉映的色泽,令人沉醉不已。
宝主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,前额微秃,形体微胖,见到宋慎站在玉环前许久,就搭讪道:“怎么?小兄弟,你喜欢这绞丝玉环?”
宋慎也不遮掩,“我很喜欢,这玉环色泽温润,雕工也好,看它就如见二八年华女子,窈窕清秀!”
那位宝主哈哈笑了起来,刘莫雅微有些诧异地看向宋慎,这可不是他的风格,以前买东西不都是在挑毛病吗?怎么还夸上了?瞧这话说的,“女子二八年华”、“窈窕清秀”,啧啧……
宝主见到宋慎有意,便介绍道:“这绞丝玉环是我十年前开古玩店时所收,那是一个朋友家里出了事故,急需要钱,就把这玉环以二十万的价钱抵押给了我,后来那朋友就不见了。首发”
宋慎微微一笑,并不言信与不信,做这行故事听得多,现在无论故事真假,他都无视了。
宝主也不勉强,只笑看着宋慎。
宋慎略微思忖片刻,问道:“宝主肯割爱吗?”
宝主点了点头,宋慎心中一喜,思索道:“十五万!”
宝主摇头,“十五万我定是不依的,你要想到,十年前都已经二十万了,现在起码得要三十万吧!”
这时候,其他人也跟着围了过来,李菁拿起玉环看了看,只觉得漂亮,包浆也好,听到宝主提到三十万的价格不由一惊,这可算是高价了。
宋慎微微沉吟,李睿霖扫了那玉环一眼,笑道:“这玉环值不了那么多钱,二十万就顶天了,宋慎,你可不要做糊涂事!”
林信源也道:“对啊,你这玉环哪里能值三十万,而且帐也不是这样算的。你不能把你的时间成本加进去啊!”
那宝主也不着急,盯着宋慎不说话,打从头起,他就看出这年轻人十分想要这件玉环,二八佳人,可不正应该寤寐思之?
宋慎稍有迟疑,竟是又来了一人,打眼看去,正是那日被宋慎揭破真相损失数百万的汪老板汪楷真。虽说是宋慎帮着他揭开了真相,但汪楷真对宋慎可没有好印象,一见到宋慎,他就有种心痛的感觉,数百万就这样打了水漂,如果没人看得出来,那他岂不就能够直接出手了?
此时,见到李睿霖与林信源正与宋慎站在一起,狼狈为奸,他便越发的愤怒了。
汪楷真走上前,也是一眼见到李菁手中玉环,他微微一笑道:“是在探讨这个玉环吗?看起来真不错!光泽如新,雕工精细,难得啊!”
李睿霖、林信源与宋慎则是面面相觑,上次事情才刚过去,汪老板竟然能够这么看得开?
不过,见到他这般做派,几人也不好不理,李睿霖就接口道:“是啊,看起来很新,就是价钱贵了点。”
汪楷真抬头问道:“多少钱?是谁要买?”
“是这位要买,才三十万而已!”宝主见到人多心中不喜,但也不愿弱了风头,指了指宋慎便道。
汪楷真只觉眼前一亮,“宋老板要买啊?三十万也不多嘛,以宋老板的身家,不过分分秒秒嘛,那还在犹豫什么?”
“这位老板说得对,宋老板还犹豫什么?既然这么喜欢玉环,三十万又是分分秒秒,怕什么?”宝主凑趣道。
宋慎心中不喜汪楷真做派,看似向着他说话,实则屁股早已歪到对方那边去了,但他这时候也不会撕破面皮说出来,心里想着再压一点。
没想到汪楷真趁着宋慎犹豫的瞬间,开口道:“看来宋老板是不愿意了,要不,老板把玉环让给我吧?我可以出二十五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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